野生的竹子

SS沙穆,YY双璧,仙四云紫,剑三谢李,霹雳绮意

续《还寝梦佳期》29

今晚是双更完结,让我看到你们手里的羊毛!

正面刚小白莲,本章看到最后如果大家有什么不适,别忙着扔鸡蛋西红柿,赶紧看下一章就好XD




谢云流是没有想到,李重茂竟然还会来找他。自己那封信应该是写的够清楚了,但是他低估了李重茂的脸皮。

李重茂性格里唯一可取之处,就是屡败屡战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股执拗,这一点和谢云流有几分相像,不然两人也不会曾经挚友相称,只不过多是螳臂当车的徒劳罢了。

其实李忘生骨子里也是这种人,只不过他隐藏的更深,而且他比李重茂智慧的多,若非自己所擅长的事情,便看的开。

谢云流自隐元会处得知当年的真相,彻底解开了昔日旧怨,回归师门,在吕洞宾和李忘生的努力下,纯阳上下已经渐渐接纳了他,连今上也已经默许他作为未来掌教的人选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李重茂似乎是没什么机会再拉拢谢云流了。更何况李重茂暗中加害李忘生,谢云流顾着旧日情义没和他彻底撕破脸,已经给了极大的面子了。

那封信上,只说近日将回中原,盼与谢云流叙旧。凭着谢云流对李重茂的认识,绝没有这么简单。

当夜无话,两人各自歇息,只睡到后半夜,谢云流猛然惊醒,听得殿后有些动静。

似乎有人的脚步声掠过屋顶,声音很轻,但是非常熟悉。嗤嗤几声轻响,隐约可见数枚银针刺破了窗纸,向李忘生的床铺射过去。

是东瀛的忍者。

李忘生手中云展卷处,银针尽皆接下,谢云流已经抢在他前面,纵跃出窗外。剑光起处,几个身着夜行衣的身影须臾间后退几丈,几乎没入了夜色当中。

一个人慢悠悠的从一颗树后面转出,声音还是那样亲切:“云流。”

李重茂还是一袭明黄色的长衫,罩着靛蓝的外袍,左手执折扇,轻轻的敲着右手的手心,几乎是带着忧虑和温柔开口:“云流,一别经年,可无恙否?”

按理说,谢云流是应该觉得有些许宽慰的,李重茂的语气,和少年时并无二致,带着对他的仰慕,依赖和关心。他没有行礼,大约是觉得自己和谢云流的交情,是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的。

可是谢云流此时只觉得厌恶和烦躁,胸中气血翻涌,执剑的手都微微抖动起来。

身后有踏雪之声,李忘生负了腾空剑,手执白玉云展,站在谢云流身后半尺。

李重茂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,随后是不加掩饰的嫉恨,却拱了拱手:“李道长。”

谢云流斜着眼睛瞪着李重茂,他想不到李重茂会再来啰吒,也完全不想和这人再多说一句话,只等着李重茂自己开口。

李重茂又带着笑开口:“云流,吾深夜到访,也是迫不得已。只是事态紧迫,还望看在昔日的交情上,出手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
谢云流冷哼一声,并不答话。

李重茂以为他有些动摇,又近前一步,道:“现下万事俱备,我已说服藤原协助起事,若是云流从旁襄助,那个位置,便如探囊取物一般。”

说的急了,喘口气又补充道:“待事成之后,我必不会亏待纯阳上下,云流你这掌门人的位置只管安心坐了,再封你国师之位,尊荣无比。”

谢云流看着他眼里几乎是疯狂的神色,心下竟生出了几分怜悯,几分鄙夷,忍了又忍,还是没直接下了他面子,让他别再做这般春秋大梦,只淡淡的说:“既然阁下胜券在握,又何必在深夜这般鬼祟?”

李重茂脸上一阵青,一阵白,挣扎着又问:“云流,你曾答应我,若是我有事处理不来,你会帮我的,重茂之事便是云流之事。”

谢云流剑眉一挑,深恨李重茂将这少年不经事时的承诺当着李忘生的面说出来,强压了怒火道:“那封信里是不是写的不够清楚?现在你我毫无瓜葛,你的事,我没任何兴趣。”

李重茂脸色挂不住了,眼里已经露出些恶毒,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的说道:“那么谢兄向隐元会买消息的时候,曾经答应无名一个承诺,可还记得?”

一瞬间谢云流几乎起了杀心,他生平极恨别人要挟他,李重茂这话无疑是戳到他的死穴,只暴喝一声:“你待如何?”

李重茂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:“若是无名让你践行承诺,助我登基呢?”

谢云流身子晃了几晃,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李忘生往前踏了半步。

李重茂的眼光转了几转,落在李忘生身上。

还是那般皮白肉嫩弱不禁风的样子,垂着眼睛似乎无所欲求,私下却是浪荡的很,而且比起一年前越发清瘦了,谁知道是不是勾引云流,纵欲过度。

李重茂这样想着,心里嗤笑了一声,又慢慢开口:“李道长,令师兄宝贝你的紧啊。若是不肯出手,却也无妨,只是云流坐上了掌门人的位置,怕是不能再和你那样‘手足情深’了。”

言下之意,是要以东海之事,纯阳宫清誉胁迫两人就范,谢云流目龇欲裂,万万没想到李重茂会如此下作,几乎只想一剑将他刺个对穿。转念一想,李重茂既然拿定主意要胁迫自己,必然已经将此事吩咐了手下,即使现在杀了他,很快就会流言四起。当日吕岩问及自己日后对于此等情状要如何应付时,早该想到今天,只悔的肝肠寸断。

李忘生默不作声,只是更前一步,站在谢云流身边,定定看着李重茂,目光中一片清明,并无半分羞愧惊惶之色,只看的李重茂有些不安起来。

今夜的偷袭,他是抱了取李忘生性命的心思,原以为若是断了谢云流这一念想,也许就能让他毫无顾忌的帮助自己,现在看来,要是李忘生有个三长两短,见阎王的就是自己了。

半响,李重茂咳了两声,道:“还望谢兄多加思量,以大局为重,第三日夜里,盼你来助,我先告辞了。”随即与几个忍者使个隐身术遁去了身形。

李忘生见谢云流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,温言道:“师兄无需烦恼,那个无名,我看不像是不分大是大非之人,温王所言,未必属实。”顿了顿又道:“切莫轻举妄动,静观其变,他有如此大动作,今上未必不知。”

谢云流静默许久,只低低说了一句:“你曾说不怪我,可是,那件事,终究是我对不起你。曾想过即使你要取我性命,也不该有怨言,现在却是一死了之,也塞不住悠悠之口了。”

李忘生眼里映着如水的月光,看着谢云流的痛苦神情,伸手抚上了他的眉心,像是要抚平那深深的皱痕一般,平静的说:“我确实从未怪你,只因自己也曾迷惘于痴念,未曾参透罢了。若是身不由己之时,忘生必不会牵累师门。”

谢云流眼中似是笼上一层寒霜,一把握住他的手腕,盯着他的眼睛,低声说:“你要敢做出什么蠢事,我必不饶你。”

又道:“我会试着联系无名,但此人行踪无定,未必寻的着。若是他持了信物而来,我还当……履约。”

李忘生反手握住谢云流的手,道:“当真如此,我与你同去便是。”

第二日两人禀明吕岩,纯阳子眉头紧锁,只问谢云流,若是李重茂当真说出东海一事,该当如何?

谢云流沉默片刻,道:“我已决意,此生与忘生同生共死,便是面对全天下的人,我也是这一句话。”

吕岩皱着眉看他,复又看向李忘生:“忘生,你又要做如何处?”

李忘生跪在谢云流身侧,只道:“忘生早已言于天下人,吾意一生事之,不离不弃。”

吕岩似是如释重负的笑了:“我收你二人为徒,正是要的这份担当,视你二人为亲子,便是要你们过得自在,不违本心。此事你们自行定夺,我不再过问。”


第二日午后,谢云流接到一只信鸽,脚爪上系着一枚小小铜牌,正面有一“天”字,反面似是一只鹰的图样,与谢云流熟悉的隐元密令很是相像,却又有些许不同。

谢云流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,除夹了一张以秘药写了“醉蝶西林”的字条外,没发现什么机关,也不像是内里嵌套了什么,只是皱着眉沉思。

如今之计,也只能明日晚间赴约,但万万不会襄助李重茂,践约一说,只见机行事,若是不得已,也只能拼却这条性命,同归于尽罢了。

谢云流如此想着,李忘生也是同样的心思,只是谁都不会说出来。

上官博玉和于睿武学上修为尚欠火候,卓凤鸣性子火爆,祁进至今闭关未出,此事万不能连累师弟妹,若是有什么不测,纯阳一脉,却不能断了香火。


夜幕渐渐落下,远望长安城内灯市繁华,人声鼎沸,护城河外的密林却是杳无人迹,一片肃杀。

护城河上的桥已经空空荡荡,不再有行人通过,城门守将正下令关门,忽有几道人影快捷无伦的从旁掩至,似是使了匕首一类的短兵,瞬间抹了几个士兵的脖子,守将惊讶间,已被当胸刺倒。那几个黑衣人接着锁闭了城门,将兵士的尸体拖进房内,又迅速换了夜行衣,跃下城门,隐藏于角落,很快混进了行人里。

李重茂换了身寻常仆从的衣服,易容成一个老者,反而让贴身护卫上杉勇刀打扮做富商模样,自己只低了头跟着,沿着街巷兜转几圈,慢慢走到内城东侧。

殊不知暗中监视他的眼睛,不止一双。

内城东侧的城墙下,禁卫森严,见李重茂和上杉勇刀走近,竟未加阻拦。

只是那些禁卫,其实都已经做了东瀛忍者的刀下亡魂,此时站在那边的,是穿了甲胄的藤原手下的一刀流武士。

李重茂按耐着内心的躁动,只一步步跟着上杉,那些武士的站位,已经说明,藤原手下最精锐的忍者,已经进了宫,只等着得手的信号传出来。

似是过了许久,富商与他的老年仆从,就一直静静的站在巍峨的红墙之下。

忽然重物落地声响,有几个物事自城墙上掷下,正砸在那禁卫队列之中。

李重茂凝神细看,竟是前岛长一郎和宫本秀夫以及三名上忍的头颅。心知不好,转身欲逃,上杉拔刀在手,护着他向后退去。

那些穿了禁军服装的武士,也迅速向李重茂身边靠拢,丢弃了长矛盾牌,拔出长刀,凝神戒备。

城墙上,两个婀娜身影迎风而立,却看不清面目,方才就是这两名女子,掷了人头下来。

瞬息间,两女纵身而下,入了人群,直如砍瓜切菜一般,连接做翻了三十余名武士,其余人见势不好,便有些散乱,更有几个人已经逃窜,却被几只冷箭射倒。

李重茂手脚冰凉,自己苦心积虑这些年,只盼能夺回本来属于自己的河山,却没想到自己一举一动,皆在人掌握之中,一时间万念俱灰,连逃命都失了方向。

忽见一白衣人影冲入战团,几招迫开两名女子,扯了李重茂便走,轻功纵跃间竟是毫不费力便跃上城墙,直往城郊而去。

李重茂看的分明,正是谢云流,只喜的眼泪都要落下来,抖着嘴唇说不出话,这一切宛如十年前一般,谢云流也是这样带着自己杀出重围。自己果然没有信错人,今日虽然不成事,但有云流相助,必能逃脱,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。

谢云流更不打话,只带了李重茂向醉蝶西林方向而去,上杉勇刀带了几个心腹死士,拼命跟来。远远的见到藤原在等着自己,李重茂更是将一颗心又放下去几分。

只到了藤原面前,忽见他长刀在手,寒芒闪出,直直戳向自己胸口。李重茂惊得呆了,不及反应,只听噗的一声刺穿血肉的响声,谢云流挡在自己面前,刀尖透体而过,白衣染血,眼见是不活了。

李重茂只瞪着两眼说不出话,连番变故,整个人都痴傻了一般。藤原拔出长刀,谢云流俯身倒下,已然气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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